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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化丨画中天台山

导读 ◇左溪烟霞有癖:陆俨少《赤城云霞图》陆俨少是当代山水画大家,其画具有鲜明的风格特征,特别是以勾线云水表现烟波浩渺、云蒸雾霭中的山川

◇左溪

烟霞有癖:陆俨少《赤城云霞图》

陆俨少是当代山水画大家,其画具有鲜明的风格特征,特别是以勾线云水表现烟波浩渺、云蒸雾霭中的山川,变化无穷,有雄秀跌宕之概。天台山也是陆俨少山水画创作的一个特殊题材,他一生画过许多天台山图,我所见就有《天台山》《天台山色》《天台怀旧》《天台映云》《天台云雾》《赤城山》《石梁飞瀑》等,有些题材还在他的画中反复出现,从不同角度去描绘。

据《陆俨少自叙》,他曾两次游天台山,一次是1947年,第二次是在相隔35年后的1982年。

第一次游天台山时,陆俨少39岁,他的生活还漂泊不安,是年秋,在朋友的帮助下,他在无锡举办了一场画展,卖了一些画,生活有了些着落。陆俨少平生无别的嗜好,只是爱好旅游,到名山大川中去,可以开阔心胸,增长知识,又于绘画有直接帮助。此时生活稍稍安定,他又有了出游之念,于是约友人结伴同行,经杭州、绍兴、嵊县、新昌到达天台。当时,杭州至天台的公路没有直达通车,过了嵊县,必须走路,所以十分辛苦,但陆俨少兴致很好。早年在重庆时,他认识一位姓申的天台朋友,朋友介绍他住在亲戚家,还派了一位青年做向导。天台境内各景点更是不通车路,这次游览全靠徒步而行,走了石梁、桐柏宫、铜壶滴漏、水珠帘、华顶等,足足走了一个星期。陆俨少画画,主要靠默记,不强调山容水貌的完全逼真,外出写生也仅仅带一个小本,只是简单作些记录。他说:“要得山川神气,并记在胸。”天台之行给他留下深刻印象,甚至在几十年后,凭着这次游历的印象和感受,画了许多关于天台山的作品。

陆俨少一生好游山水,自称“烟霞有癖”,其一生画风的变革创新,与他写生悟法的关系相当密切。但在他七十岁之前的二十余年最好的年华中,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,使他的写生无法正常进行,这时期的很多作品是凭着他早年的游历记忆创作。《赤城云霞图》作于1979年10月,就是他三十多年前游历天台山的记忆,仍禁不住流露出无法遏止的写生灵气。

改革开放后,陆俨少重新获得外出写生的机会,但他年事已高,身体不如从前。1982年,74岁高龄的陆俨少重游天台山,因为此前连日劳顿,来天台后得了风寒,在国清寺卧床二日,错过了重上石梁、华顶的机会。但此次来天台,仍然给了他许多艺术的灵感,他的《游天台山国清寺》写道:

乌桕丹枫一样红,车行数转路西东。

不知何处隋朝寺,梵呗声随落叶风。

陆俨少笔下的天台山,大多运用独特的云水法、留白法,在大黑大白、干湿浓淡的阴阳对比中,描绘出古拙奇峭、超凡脱俗的仙山意境。他曾说:“画云水,用笔要流畅飞动,和山石在笔墨上形成尖锐的对比,使动者益动,静者益静。”《赤城云霞图》是陆俨少的绘画已臻炉火纯青的作品,云烟变幻,山川苍郁,充满蓬勃的生机,是典型的“陆家山水”。

陆俨少《赤城云霞图》

归隐家山:陈宗渊《洪崖山房图》

《洪崖山房图》是明代天台画家陈宗渊应友人胡俨的请求而创作的,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。

陈宗渊(1370——1440),名濬,后以字行,斋号进修,一生在朝中为官。三十四岁那年,因为字写得好,受到县令的举荐,经核试,最后入文渊阁,成为宫中墨匠。此后又入内阁,为皇上书写诏令诰敕等。明永乐十年(1412),陈宗渊被授以中书舍人之职,后历永乐、洪熙、宣德三朝,在宣德年间,以刑部主事致仕。他一生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宫中起草书写公文,日子平凡单调,没有起伏,也不会有什么传奇。如果不是《洪崖山房图》的传世,陈宗渊这个名字也许早已被人遗忘。

胡俨是陈宗渊同朝为官的朋友,曾任华亭教谕,为《永乐大典》总撰官。他在为官多年后,常有怀乡归隐之情,“既衰且老,不能不慨然追念畴昔,望洪崖之山,悠然兴其倦归之思。”于是,在家乡江西南昌的洪崖山买地建了一座宅院,准备安度晚年。他向好友陈宗渊描述了他的洪崖山房:“西山在章水西,洪崖又在西山之西,峰峦秀拔,林壑深邃,岚光染色。”延绵三百余里的西山“岩岫四出,云霞卷舒,幽泉怪石,流峙涧谷,丹碧照耀,树林阴森。”并请陈宗渊为他绘制一幅《洪崖山房图》。胡俨的描述和思乡归隐之情,在陈宗渊的心中引发了共鸣,想起了自己的家山天台,也许他以后也会像好友胡俨一样归隐家山。

陈宗渊的画在当时朝中已有很大的名声,他的画法继承了元代绘画风格,并受到王绂的影响,意境清远,笔墨苍秀。王绂与陈宗渊也是同朝为官朋友,永乐十年,他们一起被授以中书舍人。王绂擅长山水,尤精枯木竹石,特别是墨竹,被誉为“明朝第一”。陈宗渊与王绂亦师亦友,在与王绂的交往中,得其真传,让陈宗渊的绘画获得很大进步。绘画使陈宗渊的生活多了一分色彩,沉浸在笔墨的世界里,使他内心宁静,最终也让他以画家的身份留名后世。

当陈宗渊遵嘱将《洪崖山房图》呈现在胡俨面前时,展开的画卷远山含黛,近畴纵横,一弯溪水潺潺流过。近处有小木桥横跨溪流之上,访友的老者拄着拐杖行于桥上,抱琴童子紧随其后。松林深处,房舍深藏,主人正在房内读书,等候友人的到来。胡俨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,不禁吟诗赞道:“陈郎胸次如摩诘,丘壑能令画里传。”陈宗渊高妙的绘画技艺,不仅形象地描绘出他心目中的洪崖山,也表达出了他对山林生活的向往之情,洪崖山房必将因陈宗渊的画而传于后世。胡俨迫不及待地邀请了曾经的文渊阁同事和好友杨荣、梁潜、李时勉、王英、王直、陈敬宗、王洪、邹缉、金幼孜、陈登等十人,当然还有画家陈宗渊,到他府上观画。那是永乐十四年正月里的一个晴朗的日子,好友们相聚品茗、饮酒,这些当世文豪,个个才高八斗,画中山水激发出他们的情思,将所感所想化作诗文,一一题于长卷之上。这场画卷上的诗歌唱和,成就了一段文人雅集的佳话,也成就了《洪崖山房图》的完美呈现。最后,书法家陈登在卷首写下“洪崖山房”四个篆体大字。

二十多年后,陈宗渊已年满七十,他也和胡俨一样告老还乡,回到天台安享晚年。不知归乡后的陈宗渊是否也在天台建造了一幢读书、画画的山房?此时,他笔下的山水,一定出现过他熟悉的赤城、石梁、华顶、寒岩,可惜的是,我们只能从他唯一传世的《洪崖山房图》中去感受他的家山情怀。

2016年,陈宗渊的后人陈一平先生从北京故宫博物院复制了高清《洪崖山房图》,并在天台张思村的始丰溪边建造了“宗渊书院”。书院的设计参照了《洪崖山房图》布局,在这真山真水中,陈宗渊笔下的洪崖山房和归隐生活,在他的家乡得以重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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