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年·回乡见闻(1)｜老爸的“抢人大战”

大年三十到初六，回家乡山西运城过大年。七天来回，脑海里就只剩两个声音，母亲的“慢慢慢”和父亲的“快快快”。

父亲“快快快”的催促声仿佛是从除夕那天下午，他从机场接到我就开始的。一年多没回家了，他开车接到我还没说两句，就问我初六是几点钟的机票，仿佛催着我早点回。

往年，父亲正月初六才上班，今年正月初四，他就早早地上班去了。初六上午，他从自己工作的市区工厂赶回村里，送我去机场。母亲拉着我嘱咐半天，父亲在门外不断催促“快快快”。等我出门，他早就把行李都搬上车，汽车发动半天就等我上车；当天中午，父亲战友的孩子结婚请客，婚礼仪式拖了半个钟头，父亲实在坐不住，还没吃席呢，就拉着我从婚宴现场“快快快”地撤退了；中午饭是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小餐馆解决的，父亲着急，说等上菜了赶快吃。

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这个三线城市小工厂的HR，急着在老家进行“抢人大战”呢。

父亲在山西龙康机械制造有限公司打工多年，一直负责公司的招聘和其他工作，时髦的说法就是“HR”。十年前我中考完，曾去他们厂里“实习”过一段时间，那时候工厂规模很小，工人也就十几个。父亲说，这些年厂子规模扩大许多，增添了不少设备，生意也从山西周边省市做到了海外市场，现在厂里有一百五十多人了，负责机械设计的还是本科生呢。

父亲常年在运城工作，开车基本不用导航，边开车边跟我介绍，这里路通车了，那里楼盖起了，“过了黄河就是西安和三门峡，这堵车估计是去西安上班、去三门峡坐车的”。

今年厂里要招聘的人手格外多，老板希望入职的员工学历越高越好。过年前后大量在外务工者回到运城，这时候则成了父亲“抢人”的黄金时期，他要从这些回乡的打工者中“反向抢人”。现在三线城市发展也不错，在家乡也能拿到和外面打工差不多的钱，这成了父亲“抢人”最大的攻心术。

而父亲的战果也是相当不错，今年已有二十多人来应聘，面试直接安排在厂里，顺带让应聘者在厂里参观一番。正月初六下午，还有两个人在厂里等着父亲去面试，你说他能不着急么！

把我送到机场入口，行李拿下车，父亲说了句“到南京报平安”，便匆匆开车走了。

几小时后，我上了飞机，人挤人。夕阳照耀在我的脸上，一觉醒来，天已黑了。透过飞机舷窗，看到灯火璀璨的城市，和远处绽放的烟花，父亲那边也传来“捷报”——初六面试的两名新员工通过了，马上就要入职！而我知道，我的“战场”也到达了！

策划高伟刘海琴

文/图高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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